外婆已經去世幾年了,我還是 很想她,所以把記憶中與外婆對話場景紀錄
#1
「到了,下車」,坐在後座的我,看著車鎖跳起來,聽到手煞車拉起的聲音,伸起懶散的手,打開車門,看見外婆蹲在門口,拿起從水龍頭接出的水管,清洗沾滿汙泥黃土的雨鞋
「母阿,你又去田裡面了喔??」媽媽鎖車門時,講了這句
「黑啊!!我剛剛摘了地瓜葉很青翠,你等下帶回家」外婆手裡忙著清理小碎花造型的雨鞋,一邊回應媽媽
「阿嬤~~!!」我走向外婆呼喊她
「柔柔你回來了喔,等下外婆請你喝茶」外婆清完雨鞋後開始在挑揀地瓜葉好的部分
「好啊~~我最愛跟阿嬤喝茶」來外婆家的福利,可以蹭下午茶吃
喝茶是我們家族的下午茶密語,只要外婆玩大家樂贏錢,隔天就會請孫女們喝茶(內心常希望外婆贏錢就可免費蹭茶喝)
「母啊!!明天拜拜是要準備什麼…………」媽媽開始請示外婆明天拜拜的牲禮等,時不時聊幾句話家常,我找個空位,坐著滑手機,偶爾插入幾句話,外婆弄好手邊雜物,就去房間換一套乾淨俐落衣服,穿上阿瘦涼鞋,我們三代並肩走入車裡,外婆坐在副駕駛座,跟媽媽聊隔壁鄰居誰生病、那家媳婦怎麼了、田裡面有哪些菜開始可以摘了等等。
我在後座時不時搭上幾句話,偶爾放空看窗外景色
到了百去不膩下午茶地點,外婆屈著背緩慢的下車,嘴裡抱怨著最近腳不舒服,在他身後的我,看著緩慢微屈的身體,心理一絲難過,於是我走上前,牽起外婆的手,將他扶著,跟她說:「外婆,我們一起進去店吧」
外婆的手厚實溫暖,粗糙觸感,摸起來刺刺的,翻開她的手心一看,手微微扭曲,充滿繭與疤痕的手掌心.
進到店裡,配著店裡的輕音樂,坐在位置上
她細細訴說:「年輕時外公愛賭博,總是將工作薪水賭光,我只好自己自食其力養家,從那座山爬到另一座山賣菜、打零工、跟會等等,早起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工作,為的只是將小孩養好。外公三不五時,會去偷我辛苦賺來的錢賭博,每天我們上演諜對諜,一個在找錢一個在藏錢,日子過得極艱辛。某日外公過往了,家庭重擔直接壓在我肩頭上,每天只想著如何賺錢過日子,養豬養雞種菜賣給市場,長期做粗重工作,手已扭曲變形,手受傷也沒有錢看醫生,隨便拿起膠帶捆起來就當治療.終於將子女拉拔到長大,而手已經不是少女時期的柔嫩,」
縱使現在兒女已成家立業,她已習慣生活起居皆自立,經濟獨立、幫兒子顧倉庫、提供員工餐賺取收入、有時跟進香團出去玩認識新朋友,做點心分給朋友、有個小菜園種菜當娛樂
何謂獨立女性,她已身體力行告訴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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